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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4章（第2页）
第194章
“我只是......不想再让任何人说，我这十年活得没意义！”
沈竹低头靠着他，语气一如既往地轻：“我从来没觉得你活得没意义！”
“哪怕最糟的时候，你也没有放弃！”
她顿了顿：“那已经是很多人做不到的事！”
他闭上眼，像是终于让那句话在心里落了地。
而另一座城的午后，阳光透过被雨洗过的玻璃洒在旧屋的桌面上，刘雪薇坐在藤椅上，膝上摊着一本相册。
她翻得极慢，像是怕把每一页都翻得太快，就再也抓不住什么。
相册的最前面，是他们刚结婚那年照的那张证件照。
她笑得明艳，他的脸还略显青涩，西装领子还有些歪，可眼神清澈。
她指尖轻轻摩挲那一角，像是在回忆，也像是在默念。
“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对我说‘早安’的时候吗？”
她轻声开口，语气不知是对着自己，还是对着他。
“那天你熬夜赶报告，一整夜没睡，我一早从卧室出来，看见你坐在餐桌前喝冷水！”
“你说，‘早安’，声音哑得不成样子，还非要假装精神！”
“我那时候没回你！”
“现在想起来......如果我回了你一句‘早点休息’，是不是......你就不会那么辛苦？”
她垂下眼，眼角那一点湿意慢慢攀上来。
“可我没有说！”
“我那时候以为，你就是那个不会累的人！”
“你本来就安静，不吭声，所以我就觉得，反正你从不抱怨，那我也不必心疼！”
她笑了一下，带着一点喑哑：“你看，我那时候多傻！”
相册翻到中间，是那次他们去乡下看他母亲旧宅的照片。
院子破得不成样子，他却站在门前笑得一脸少年气，像是回到了真正的“家”
。
她那时坐在屋里玩手机，连门都没出。
“我那时候嫌弃你家太旧！”
“现在想来，哪里是你家旧，是我心太薄！”
“我一直以为我有资本，能给你一切！”
“却从来没想过，你要的不是那些！”
“你要的，只是有人在你站在泥地里的时候，不说‘回来’，而是陪你一起站在那儿！”
她合上相册，起身去厨房烧水，炉火点燃的一瞬间，她忽然想起某一年冬天，他蹲在厨房替她热脚水。
那晚她发烧，他脱下她的袜子，一点点帮她揉着冰凉的脚掌，水温凉了再热，热了再换。
她只觉得他“多管闲事”
。
可现在想想，那大概是他仅有的，最笨拙又最真诚的表达方式。
“你真的......很傻啊！”
“可你那时候那么傻，我都没看懂！”
她靠在厨房门口，眼睛落在那水壶上冒起的热气里，手轻轻颤着。
她没有哭。
不是哭不出来。
而是连哭，都已经太晚了。
夜色落下的时候，山镇那边已是灯火初亮。
沈竹做了炖南瓜汤，煮得极烂，甜中带咸，她端上桌时，陆明修坐在一边看着桌上那本旧笔记。
他抬头，笑了一下。
“你做的比我好！”
“我也就这一点赢你！”
“你哪里只赢这一点！”
他低声说。
“你赢在，从来没让我觉得我是不完整的！”
她望着他，没说话。
只是轻轻握住了他放在桌边的手指。
他反握，轻而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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