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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2章（第1页）
第152章
“那才是科学！”
台下静得落针可闻，许多学生眼眶泛红，不是感动，而是那种被说中了的压抑终于得到了出口。
沈竹坐在最后一排，一直看着他，目光柔和。
他不是在高高在上的教导谁，而是在把他这一生走过的弯路、一场场崩塌和重建、一次次沉默之后的觉醒—坦然地摊开给这些比他年轻太多的学生们看。
他是在告诉他们：他曾以为走不过去的地方，如今也变成了他的脚印。
讲座结束后，学生们蜂拥而上请教、合影、索要资料。
他没有任何架子，一一耐心回答，甚至将自己的模型数据分享给了几个研究生小组。
等所有人走完，他转身准备离开时，台下忽然响起一阵掌声。
不是官方的，不是主持人发起的，是自发的，是一波接一波的、由衷的尊敬。
他愣了一下，然后低头轻轻鞠了一躬。
......
回程的车上，沈竹望着窗外飞掠而过的校园墙与绿荫，缓缓道。
“你知道你今天讲到哪一段我最难受吗？”
“哪段？”
“你说你那几年，拼命发表论文，是为了证明你自己也配站在讲台上！”
“其实你早就配了！”
她轻声道。
“只是那时候的你，不知道自己原来已经走得很远了！”
陆明修没说话，只是伸手覆在她手背上。
“我现在知道了！”
“我现在知道，我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才站在讲台上！”
“我是在告诉他们，他们每个人都有资格走上来！”
沈竹笑着点点头，靠在他肩上。
“你很棒！”
......
夜晚，回到家，沈竹泡了一壶乌龙，两人坐在院子里。
院墙外有小孩在放风筝，长长的线拉得很高，风筝在暮色中像极了一只归来的鸟。
她忽然说。
“我们是不是......已经到了可以开始慢慢变老的年纪了？”
“你害怕吗？”
“有点！”
“怕老，还是怕你不在？”
沈竹笑。
“是怕我老了以后没法陪你一起疯！”
“我疯得不多，顶多就是跟你一起在菜市场抢特价青菜！”
“那你得等我腿还好使的时候！”
他轻轻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膝上。
“等你腿不好使，我背你！”
沈竹眼里含着笑，低声说。
“那你呢？你怕老吗？”
“我不怕！”
“我这辈子最怕的事早就过去了！”
“怕失去，怕一个人，怕被否定，怕活得没有意义！”
“可现在我已经知道，就算哪一天我不能再研究、不能再讲课、不能再对着电脑熬夜做数据！”
“我也还有你！”
“有一个人，会在我走不动路的时候，替我打开窗！”
沈竹靠在他肩上，声音轻得像风一样。
“会的！”
“永远会的！”
夜渐深，风过紫藤架，藤蔓轻轻摇曳，花落无声，却香满一院。
他们就这样坐着，慢慢老去。
一点点，把每一个清晨与黄昏都活成彼此的归宿。
夜色如墨，城市在春末的夜里显得格外安静，像是连风都学会了悄无声息地掠过街头巷尾。
刘雪薇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，指尖捏着一杯已经冷掉的咖啡，天花板上的吊灯没开，只有一盏角落里的落地灯投下橘黄色的微光，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一片不动的沉寂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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